B小調

William無法忘記Angel跟他告白那天。

「我愛你，可是我有男友。」

那天的公園很普通，可是當Angel掉下淚來時，整個空間彷彿有瞬間的失重。

在那個瞬間之後，William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
那口氣充飽了他的胸膛，平常他只知道男人怎麼寫，但此時，他覺得要把這句話的重量放在肩上，好好地作一回男人。

「你生氣了嗎？」Angel啜泣地像個無助的女孩。

「我不是故意喜歡你的，不是故意愛你的……」自責的話反而激起這個剛蜕變成為男人的傢伙很少動用的戰鬥力。

他抓住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孩雙肩，竭力使她冷靜下來。

「Angel、Angel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妳，我沒有生氣，只是需要時間想一下。」

「嗯。」女孩小聲地哭哭。

這半晌，空氣並沒有失重，但William卻覺得身邊這一方小天地給他從未體驗過的充實感，好奇妙啊，不過是少女的告白。

「我覺得我們可以先當朋友，妳先觀察一下妳男友，看看能不能找回當初談戀愛的感覺，畢竟我們才剛認識，妳也可能看錯人啊。」

William向Angel提起一個事緩則圓的建議，不新鮮、不太MAN、不算世故圓滑，卻也勉強算是穩妥，畢竟沒有趁人之危。

Angel很乖的點頭。

接著提出一個要求。

「我真的真的不想一個人睡。」

William腦中那根思維很脆弱地被這句話崩斷。

一起睡，是老天爺刻在男人DNA裡面最基礎的軟體程式碼，任何想法跟行為與此則程式抵觸者無效。

William根本沒有很認真地抗拒這個邀約。

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，就帶著Angel來到了薇閣。

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地很快，他們發生了關係，Angel的男友成了前男友，兩人自然而然地走在一塊，然後Angel很快地從同居的房子裡搬了出來。

就在那次搬家William看到了Angel的前男友。

即使是搬家過後，William也忘不掉她前男友臉上的表情。

那股硬擠出來的、僵硬地、還算友善的笑容。

William很同情他，但無法做出任何安慰。

他說服自己，是在一場名為愛情的競技場上贏了，任何比賽都有一個贏家。

我不是故意的，他對自己說道。

他問Angel。

「前男友人不錯啊。」

「他人是不壞。」

「也長的不錯啊。」

對方一百八十公分高，白淨斯文，就連自認長的不錯的William也不敢說自己是贏在長相。

「有嗎？」Angel不置可否。

「那怎麼會選我？」William還是十分好奇自己究竟贏在哪？

Anegel臉有些躁紅。

「他那根長得很奇怪，跟你做愛比較舒服。」

喔，原來是「性器」相投。

William從此不問這個問題。

只是偶爾想到被稱許的性能力，還是會暗暗高興一整天。

William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這段往事。

當Angel跟他感情變淡以來，近幾天，更是都沒回來睡。

所以當她提出要搬走時，William也沒有理由把她留下。

於是，Angel順勢提出分手。

William晉升為exboyfriend的那天，看到了來幫忙搬家的Angel’s boyfriend，也是白淨斯文的男子。

他的臉。

他的眼角。

他的嘴。

他身邊的空氣。

都飄著很濃很濃的同情。

William瞥到客廳的鏡子裡。

自己的笑容無比僵硬。